前几天我陪大米去了一趟合肥,去之前我在网上查了查,还在电话里问了刘原那里有没有规模大点的花市,想去看看菖蒲的行情,顺便买一些回来。中午时分动车就到达了合肥,刘原驾车把我们接去他的新居,吃过午饭他爽快地说:去花鸟市场!

刘原夫妇俩好像都懂得读心术,也许这是当领导时间长了练就的功夫吧。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尽管他们并不清楚菖蒲是一种什么样的植物,偌大一个花市,他们逢人就问,一直在帮我寻觅,结果呢?摇头摇头还是摇头。我顿时明白,这两年价格正在疯长的小菖蒲还未“入侵”到合肥,那里的主打品种,依旧是并不丰富的肉肉植物,我想去那里淘点便宜货的想法落空了,只好心煞眼闭,挨家去挑选手工制作的粗陶花盆(好漂亮的)并让老板在盆底打个排水孔。

好像是上帝的安排,一个从来帮女店主打排水孔的中年男子听我们操外地口音说话,冷不防问了我们一句:“你们有人玩菖蒲吗?”

什么?我们顿时就乐了开了花。----在哪里啊?----就在我自己店里,我带你们去看。真富有戏剧性,他把我们带到隔壁再隔壁,拉开门大家走进去。菖蒲呢?他指着地上一只盆(严格说只是小盆),种着一棵极小的菖蒲,大如拇指般,他还强调说:我不卖的,是自己种了玩的。搞什么搞!原来是钓鱼式招客,他让我们进去是希望我们看看他的其他商品。

无路(刘原夫人)睁大眼睛:不就是一棵草吗?太~失望了!我心里明白,无路的失望肯定包含着某种好奇,她的好奇也肯定包含着某种憧憬,而在她的憧憬里,大汗正在寻寻觅觅的东西,恐怕是贵如茶花类的高雅植物吧,不料却只是一小撮很难看的野草。

是的,一小撮野草(细细的10来根叶子)。如果是一小丛,我就买不起了,论丛卖的话,身价-元是普通的,而长在石上附石菖蒲就更贵,一丛长在石头上的草开价元也不奇怪。

菖蒲,端午节前后菜场里有卖的,5元钱买回来挂在门口辟邪,那是野生的大菖蒲。而我寻觅的是金钱菖蒲或虎须菖蒲,属迷你型的,可置放于清供案头上的。

也许有人会说,这年头什么都被炒作,越小越贵,精细化已成了时尚追求。其实倒并非如此,种菖蒲并不是现在开始而是更早,清代有在门口挂菖蒲驱邪的习俗;明代王象晋写的《群芳谱》中记载:”乃若石菖蒲之为物不假日色,不资寸上,不计春秋,愈久则愈密、愈瘠则愈细,可以适情,可以养性......;更早的《诗经》中也有“彼泽之坡,有蒲与荷”的记载。

而我们现在只是把古代文人书房里那盆不起眼的草拿来放大了,用以淘洗自己身上太多太俗的土鳖气。案头一盆菖蒲,清香绿意,澹泊素处,无趋颜媚俗之姿,颇有君子之风。旧时文人的立轴里常会画一只花瓶、一盆菖蒲草、佛手或水仙花等。可见,菖蒲不但可入画入诗、还更入心呢。

炒作是肯定的。中国的菖蒲包括日本的菖蒲,目前正如几年之前杀入到中国小白领办公桌与窗台上面的那些来自欧美的娇小肉肉一样,菖蒲的价格也正在嗖嗖地一个劲儿往上窜呢。早已令人看不懂、买不起、雅不了、玩不转了。菖蒲到底算是进入寻常百姓家了呢?还是被赶出寻常百姓家了呢?

在宁波山区插队时,谷底溪畔有个村落就叫“菖蒲岐”。石菖蒲又有啥稀奇的呢?一脚踩下去能踩倒一大片。如今真叫是“辣花头多”,玩这种草的人,雅致到连名称术语都要改一改的地步了:不叫种植叫“莳养”,不叫泥土叫“植料”,新买来的菖蒲要给它“洗根”,农历四月十四那天是菖蒲的生日,必须为菖蒲剃个头(修剪)......,不一而足,扬州八怪之一的金农曾说:“莫讶菖蒲花罕见,不逢知己不开花”。而据我所知,其它花草好像没听说过有这多么的花样经吧。

莳养菖蒲,不为看它的花、也不为吃它的果,只为让它静静地陪伴着你,听听古琴、喝喝香茗、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做,发发呆,燃一柱香,默默雅上一刻。用咱们学长老殷的话来说,多么小资啊!不知道“小资”对退休老年人意味着什么?也许我们应该叫做“老资”了吧。60年多来,我们只是一群赤贫无产者,活到晚霞时节,为一盆草、一盆内核里蕴藏许多学问的野草,偶尔体会一下“莳养”“洗根”“剃头”的乐趣,不妨一试,好好“老资”它几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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